祺音

【多CP】第13个信徒（四）

祺の音：我觉得我更这个故事更上瘾了，熬夜再更一篇，4月首发。

本篇的故事情节，详细描写了很短时间内人物的各自反应。为了方便大家伙儿更好地理解人物的具体动作，所以我做了一个餐厅的方位示意简图，这也是本篇他们的主要位置。

还请有心人注意一下本篇中人物动词的使用。如果将图文对照的话，大家就会知道，在短短的一瞬间，为什么那些人会有那些反应。而正是不同的反应交杂在一起，共同指向了一个结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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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黄志雄。”季白开口了：“这个公馆里，有没有第13个人？”

众人都惊愕了。

“三哥，你在说什么，凶手还会有别人么？”许一霖闷声说道。

“现在疑点重重，我只是在试图推断第二种可能。”季白道：“还记得《唐人街探案》么？那里面养父为了躲过摄像头杀掉颂帕，利用了摄像头7天视频自动覆盖的规律，提前7天潜入颂帕家中，最后杀了他。虽说那是电影，但这样的案例在刑事案件历史上也是存在的。而且，如果真有这第13个人存在的话，提前潜入也刚好可以踩点，熟悉熟悉构造。”

“这说不通。”方孟韦反驳道：“暂且不说进入这房子的困难性。他如果真的费尽心机提前潜入的话，那就不是随机杀人或者激情杀人，而是有计划的谋杀了。这么一来，他到底是为了杀谁？如果为了杀他们两个人，那什么时候杀不好，非要在人最多的时候杀，白白增加危险？如果是为了杀我们，那更说不通了，毕竟我们来这里旅游是大哥临时决定的，他如何得知？”

季白听了，歉意地笑了笑：“我有些忙晕了。提前潜入确实有些不太可能，那会不会是尾随我们进入呢？”

“季白，我现在无可奉告，我只想知道，我的曲和在哪里。”黄志雄冷冷地插话道。

季白一时语塞，他想了想，说：“曲和死了。”

黄志雄闻言一怔，继而悲愤地嘶吼了出来。

他愤怒地挣扎着，冲着季白吼道：“季白，你们这群小人！我们做了什么你们不满意？竟下此毒手！你们警察、医生，一个个看上去衣冠楚楚，其实都是一群人模狗样的畜生，你们要杀要剐，冲我来啊，你们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人做什么！听说你们也死了两个人？哈哈，好啊，死得好啊，你们都会得到上帝的制裁！你们这群魔鬼，就应该一个一个死去，全部下地狱！”

许一霖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便站了起来，指着他的哭骂道：“你给我闭嘴，第一起命案发生的时候，是荣大哥主张去找你们的，说你们未必是凶手。结果你现在就这么诋毁他？你还有没有良心。荣大哥那么温柔善良，我现在恨不得替他去死……”方孟韦和赵启平赶忙劝住许一霖。许一霖哭得肝肠寸断，伏在赵启平怀里哀哀不止，赵启平抱着他，一下一下地拍着，眼泪也是止不住地流。

“哈哈哈哈哈”看着他二人哭得那么伤心，黄志雄兴奋地笑了起来：“你叫小一霖？你别哭，不就是替他去死么？不着急，到时候我就帮你实现你的愿望。”

“你少他妈嘴硬了。”杜见锋是一个火爆脾气，他一个翻身冲着黄志雄就是一脚，将他连人带凳直接踹到了墙上。力道之大，连墙上的骨头挂饰都被撞得掉落了一地，砸了黄志雄满身。他居高临下地指着他骂道：“事到如今，你还想继续杀人？我可告诉你，要不是老子肩上扛着国徽，我杜见锋早特么亲手剁了你！”

“杜见锋？呵呵呵。”黄志雄咧开嘴笑了。他的牙齿被血染红，头发凌乱，面色癫狂，笑起来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：“好啊，我记住你了。我倒要看看，到底是谁死在谁手上。”

杜见锋正要发作，却被李熏然和方孟韦摁住了。

季白上前蹲下，捏住黄志雄的下巴，厉声问道：“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？老实交代，你是不是还留有其他后手？”

黄志雄不甘示弱地盯着季白，得意地说：“季白，你不是刑警队长么？你那么厉害，倒是推理推理看哪。我只能说，我会一个一个地杀了你们。其余的，无可奉告。”

季白汗毛倒立。他经手的案件中，确实有黄志雄这种类型的罪犯。这种类型的犯人，手段狠辣，心肠歹毒。更何况黄志雄，是经历过战争残酷锤炼的，身手功夫与反侦察能力不在他之下，甚至在枪械使用、汽车驾驶等方面还要远远强过他。

最重要的是，他对于说出口的话，会不择手段地去实现。

“孟韦，熏然，你们之前搜过他的身吧？”“是的，全部搜过，没有任何身外之物。”“那就好。”季白说完，又不安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口袋，确认了一遍：黄志雄身上搜下来的总房卡、一些房间的钥匙，都还在。

 

黄志雄的话，让众人陷入了惶恐和不安。但是，他们又不敢表现出来。空气像凝滞了一样，沉闷无比。

九个人里面，最轻松的居然是黄志雄。

黄志雄一定留有什么后手，可是这个后手是什么呢？他对曲和之死的表现，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？他到底是不是凶手？季白越想越烦躁，思绪越来越乱。他抬头看向时钟，才11点15分。这个风雪之夜，过得实在是太过漫长。

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，突然，一阵阵教堂一样的钟声从大厅传来，打破了焦灼的平静，众人都一个机灵。季白吓得几乎从椅子上弹了起来。在他扭头看向门口的一瞬间，房间变黑了。

季白有如五雷轰顶，他大脑还没反应过来，双手便早已依着本能朝黄志雄的方位摁压过去，却震惊地发现摁了一个空。“不好！黄志雄逃跑了！”季白顿时冷汗如注，他一个环顾，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。浓重的黑暗里，浮现着很多绿幽幽的圆形，配着门外教堂般的钟声，显得非常诡异可怖。房间里早已一片混乱，人们的骚动声，惊叫声，桌椅的倒地挪动声，重重叠叠交错在一起。

“啊！！！”凌远听到李熏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，心急如焚。他知道，这样的情景刺激到了李熏然的神经，让他回想起了曾经被谢晗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折磨的日子。他照着李熏然原本的位置扑上去，却扑了个空，只能胡乱摸索着，大声喊着：“然然，然然，你在哪里？”可是，他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在了嘈杂声中，他只得根据李熏然依稀的声音来辨别方位。

许一霖最是怕黑，平日里连睡觉都是留着灯的。他原本靠着赵启平在平复情绪，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。他突然想起之前黄志雄那血淋淋的话，怕得要死，刚刚尖叫出声便被赵启平一把捂住嘴。这个时候，赵启平保持了极度的冷静。他知道这一定是黄志雄的手脚，也清醒地意识到餐厅中必有一场混战。他压抑着自己叫喊出来的欲望，按照记忆中的方位，快速地将许一霖拖到了餐厅角落里，按着他蹲下，将他保护在自己怀里，全程没发出一丝动静。这场混战，只有那些气魄强悍、反应迅速的警察和军人才能应付，他们这个时候，还是不要拖后腿的好。

方孟韦坐在黄志雄对面，一直在盯着黄志雄看。变故发生后，他一反应过来便立刻隔着桌子扑了过去，防止他逃跑。只可惜，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。混乱中，他只用手堪堪擦过了黄志雄的鞋，却没有抓住。黄志雄踩在他背上跨过桌子逃了出去。他喊道：“黄志雄上桌子要跑！”杜见锋反应很快，头脑也非常清醒，早在变黑的一瞬间，他便迅速预判出了他的逃跑路线——自己身后的落地窗。在听到方孟韦的声音后，他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，便立刻在原地摆出了防守的姿势，准备拦截。

庄恕自知自己没有擒贼的能力，便第一时间摸索着手机，想着打开手电筒。

季白在听到方孟韦的声音后，一个箭步也翻上了餐桌。直起身的一瞬间，他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，定睛一看，吓得几乎心脏骤停。一片黑暗和无数绿幽幽的星星点点中，浮动着一个血红色的“666”，如同索命的幽灵。

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又听见一声惨叫，紧接着，便是玻璃破碎的声音。

季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。北风凛冽地吹在他身上，他从头到脚，从外到内，冷到了极点。

 

当终于有微弱的光亮起时，凌远终于看到了李熏然，赶忙过去安慰着他。方孟韦猛地回头，看到了玻璃窗上的破损。季白看清了那些绿色圆形其实是摆在置物柜上的洋娃娃的眼睛。赵启则是平震惊地垂下了手，让许一霖终于尖叫出声——杜见锋，脖子上插着一个白色的物件，倒在了桌子旁边。而黄志雄，早已经无影无踪。

“老杜！”

短短数秒之内，天翻地覆，发生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变故。

方孟韦眼睛瞪得极大，他不可置信地从桌子上爬着坐起来，滚到地上颤颤巍巍地去摸杜见锋的颈部。良久，他站起身，就要往窗外的风雪中追去。

季白眼疾手快，死命跳下桌抱住了他：“孟韦！你别追！我们对公馆知之甚少，对外面更是一无所知！黄志雄现在已经疯了，我们先离开餐厅，保命要紧！”

方孟韦挣脱开季白，回身与他对峙：“季队长，你还记得你之前那愚蠢的问题么？你居然还问黄志雄这个公馆有没有第13个人。现在，你还会问么？凶手是谁，这还需要问么！”

灯光亮起之后，李熏然便稍稍恢复了正常，他见方孟韦突然质问，便甩开凌远的手，上前劝说道：“孟韦哥，你先冷静一下，现在大敌逃脱，实在不是我们兄弟间吵架的时候。这种情况下，我们更要齐心协力，不能内讧。”许一霖也在角落里道：“孟韦哥，我理解你的心情。说实话，当时三哥这么问的时候，我心里也特别不舒服。但是想到他是刑警，可能办案问讯自有他们的道理和流程，便也没有出声。你们同为警察，你更要体谅三哥的难处啊。”

方孟韦本就不是个冲动之人，刚才那些话也只是一时激愤情绪失控。当稍稍冷静下来之后，便也自知过激，坐下不再言语了。凌远道：“兄弟们，看来这场停电应该就是黄志雄捣的鬼了，他之前放过那些狠话，所以我们不能大意。现下这餐厅是不能久留了，我们必须得马上离开。”

季白道：“给我几分钟的时间，我先大概看一下死亡现场。”他小心拔出了杜见锋颈部的物件，发现那是一个长约10cm的骨制品，一边尖锐，一边圆润，顶部极尖。他抬头看了看餐厅墙边那之前被黄志雄撞掉的骨头饰品，两下比对了一下，发现几乎相同。

凶器基本可以确定了。季白心里暗想。杜见锋一脚将黄志雄踢到之后，那骨饰品砸了黄志雄一身，他便借机悄悄握了一个骨件在手里，趁人不注意的时候，用骨件磨断了绳子。在逃跑的过程中，又杀了杜见锋。可是，黑暗之中，他是如何精准确认杜见锋的方位的呢？

对了，666！季白急忙翻动这杜见锋的头颈，终于，在他的肩膀处，发现了这一串红色的数字。这数字是附在一张透明膜上，贴在了杜见锋的肩膀处，夜光材质。平日开灯的时候，很难发现。但是一旦在黑夜里，便十分显眼。

黑夜，显眼，这似曾相识的场景。

电光石火的瞬间，季白突然明白了荣石被杀案的那个疑点。

说不定荣石也是被黄志雄在第一次偷袭中贴上了夜光物质。这样一来，只要灭掉所有照明，那么黑暗之中，他自然也可以根据发光处，来判断对方的方位。而荣石，空有一身硬功夫却无法施展，最终惨死。

熄掉照明 → 根据夜光物质杀人。

同样的手法，两次的运用，却因为他们的迟钝，让杜见锋白白送命。

现在，只剩下一个问题了。

季白扭头，冷冷地问道：“我们不在的时间里，黄志雄有没有近身接触过杜见锋？”

庄恕回答道：“有的。你们去美术馆寻找曲和之后，老杜说去给他把胳膊接上，免得移交警方的时候胳膊废了。就在接胳膊的时候，那个黄志雄与他扭打在了一起。不过当时黄志雄的双脚都被绑在椅子上，所以没占到什么便宜。”

季白心下明了，看来就是那个时候，他伺机将东西贴到了杜见锋身上。他站起身，将自己的推断告诉了众人，获得了一致认可。

“看来，这次停电也是黄志雄提前安排好的。”季白道：“熏然，你不是说你经过家庭KTV那里时，听到了里面广播装置有电流的异响么？现在看来，那应该是他擅动电路留下的问题。我想，他原本是打算在儿童室内乐园利用断电杀掉你和荣石的。他一直在暗中跟踪你们，知道了你们的下一步行动之后，他先杀了落单的荣石，又立刻追踪过去，想趁你在美术馆落单的时候杀掉你。只是没想到，你在家庭KTV那里探查了一番，影响了进度，导致你们在主楼的走廊入口处碰见。同在三楼，你们的打斗声被我们听到，所以你幸免于难。你想想，若是你半路没有去探查家庭KTV，而是直接去了美术馆地下一层的雕塑区，孤身一人在那栋楼里，可就真的死路一条了。”

被季白如此一解释，李熏然心中一阵后怕：“确实。我当时心中着急，根本没带武器，那畜生又拿着刀。当时你们来的时候，我都已经支持不住了，如果……太险了，一步之遥就……”

“那个本子，会不会是黄志雄故意扔的？”庄恕问道。

“不可能。美术馆的电路与主楼相连，黄志雄不可能断掉那里的电。照明充足的情况下，他的优势就会大大降低。所以，他设计的主场，一定是在儿童室内乐园。”

“那如果当时熏然他们并没有分开呢？”

“那我们就看不到熏然了。”季白爱怜地拍了拍李熏然的肩膀，摸了摸他的小卷毛，望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柔情：“一般那种情况下，人都会三两行动的，所以黄志雄肯定做好了一对多的准备。黑暗中，他是有备而来，又熟悉环境，如果熏然不离开，那么肯定会和荣石一样，死在儿童室内乐园。”

“我猜想，他的原计划，就是在接待我们的时候，提前透露出儿童室内乐园正在装修的消息。他算准了第一起命案发生后，我们按铃无效，便一定会去儿童室内乐园寻找。而且，由于第一起命案的拖延，我们最精锐的力量势必会兵分两路，一次去的人不可能太多。这样，他便守株待兔，一一击杀。当第一拨人没有回去的时候，我们势必会来第二拨人进行寻找。这样一来，他便以逸待劳。事实上，从常理考虑，这种情况下，最先进来的两拨人，一定是这个群体中体力、能力最上乘的。只要解决这些人，以他黄志雄的能力，剩下的人便是瓮中捉鳖了。如果熏然和荣石他们真的一去不回，我是一定会和孟韦进去寻找的。黑暗之中，我也不会是他的敌手。如果我们四个都死了，便只剩下杜见锋一个保护你们。到时候，为了保险起见，你们一定会聚集在一处。只要他像刚才一样，断掉电路，制造混乱，我们便都死无葬身之地了。”

“幸而，熏然的误打误撞，破坏了他的计划。他怕熏然到美术馆，发现了曲和的尸体，再生变故，所以便想趁着熏然落单的时候将他解决掉。可谁知，一步慢，步步慢，阴差阳错之下，他与熏然在主楼走廊处相遇，后来被我们擒获。”

众人听完，都汗如雨下。真的好险，他们离团灭，就只有一步之遥。

“那现在怎么办呢？”许一霖问道。

“餐厅是不能久留了。走，我们去客房。这个时候，客房应该是最安全的。”